2011年7月30日 星期六

2.4.2011︰視障作家鄺頌安︰心眼看得更真

有數百度近視的記者放下眼鏡,眼前一片矇矓美;再拿着.紙筒來張望四周,視野很窄, 「鏡頭」前再放上一層白紗……最後再疊多層黑紗。

看不清境況讓記者十分困擾,而鄺頌安正處身於這個只剩一點光的世界。記者見他一身時下青年的打扮,帽子墨鏡相配得很,只有手杖顯出他有視力問題。

醫學上來說,他有一成視力, 「幾年前,十九吋屏幕一個字,還可以看到,現在已經有點矇。」強烈的色彩對比、大型物件的輪廓還可辨識,不過情況正漸漸走下坡。

若無眼疾未必積極

安仔是2006 年十大再生勇士之一,視障無礙他的人生,出書寫專欄、做義工等,積極得很,原來一切都是迫出來。

他豁達地笑說︰ 「如果我眼睛無問題,就會行大眾的路,搵工升職,不會去寫書,不會去做培訓班導師。」不平凡的人生,來自不平凡的際遇,最近他的新作《黑暗也能看見》正要登場。

在新作中,他變身記者採訪七個不同機構,寫下生活中讓人感動的故事,為的是帶出自助人助的精神。「拿着七篇故事去敲出版社的門,有幾間都說太單薄,叫我再加上幾篇視障人士的生活感受。」安仔始終介意他的作品刻意掛上「視障作家」之名,無奈道︰ 「視障係賣點,無可否認也可令大眾對視障有正面認識。」在現實下,他執筆寫下他的生活小故事。

「正如訪問中,有一群視障舞者,大家的注意力也被『視障』二字抓住,埋沒了他們的努力,他們也是跟其他跳舞的人一樣,為了表演而不停努力練習。

」即使他們演出只有六十分,不過在「殘障」標籤下,大家也給予出色表演的肯定, 「事實上他們不止六十分,可以做到八十分的!」鄺頌安也想他的作品被「公平」對待。

由籌備至出版,這本書足足花了兩年時間才完成。他帶着特製的錄音機,裝有發聲軟件的手提電腦,四處奔走做採訪。

陌生的路況對視障人士來說,確實是一大挑戰, 「基本上採訪都是自己一個人去,出發前一定要問清楚.去。

」他打趣道︰ 「眼睛看不見的好處是,記憶力比一般人厲害。」他也善用「路在口邊」的道理,「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,樂意讓人幫,受人幫助不代表係弱者。要知道幫人是開心的事,不需要太介懷。」自言以往傲氣、重視形象的他,也要經過多年的切身體會才能釋懷。

敞開心扉開口求助

正如錄音時,不確定機開着沒有,簡單地請受訪者幫忙一看就解決了。至於一次面對數位受訪者,剎那間難免被數把聲音與一堆名字弄得頭昏腦脹,請受訪者開口前講聲「A 說」、「B 說」就可以了。

看不清楚的顧忌,初時也令安仔對接觸人群感到不安, 「那時見到新朋友好猶豫,不知應不應該握手,其實主動伸手就可以解決問題。」至於他人回應與否的問題就不用太在意,正如鄺頌安所言︰ 「人最緊要接受自己。」「我慶幸自己的視力係一步一步轉差,讓我有時間去適應和接受。」相比那些一下子由光明踏入黑暗的人幸運得多,他眼見這些人多會收埋自己,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慢慢走出來。

在積極人生觀、對未來充滿希望之下,生存依然需要物質來支撐, 「我會繼續寫書,不過打算搵一份正職,始終經濟有壓力。」拿着文學士學位的他不奢望學以致用,但求一份穩定工作。

早前有一身體健全的碩士生高呼社會不給他機會,不理他心態性格為何,隨即機會如雪花般飄來。記者看來,安仔在言語行為間,不自覺流露的真誠踏實,比那碩士生優勝得多,那他的機會又何時出現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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